【浮世汇209】极端的声音未必更有市场,它只是更有战斗力
【1】@做奥迪的王大帅 这是两小时前,我自己刚刚经历的事。 八月十二日晚上十点,我在青海省天峻县的一家宾馆刚刚住下来。忽然,房门被人敲响了。 “派出所,查房。快开门。” 门开了,涌进来三个人。他们都穿着黑色制服,戴着警用便帽,但只有领头的制服臂章上写着警察。这人三十来岁,脸庞被高原的紫外线晒得漆黑。 其他两个人的臂章上都是协警。 我留意了下,几个人制服肩章下挂着的执法记录仪都没有打开。 “身份证都拿出来。” 我们纷纷从背包中翻出证件。 “从哪里过来的啊?”领导模样的警察说,“你们准备去哪儿啊?” “今天从德令哈开车过来的,明天准备去西海镇。”我答道。 警察匆匆往登记簿上写了几笔,他的目光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周,突然停在电视机下的那张桌子上。 那是四块正在充电的无人机电池和遥控器,绿色的充电指示灯正闪闪发亮。今天下午,我刚刚用它航拍完青藏铁路的关角展线群遗址。 “这是无人机?你们是哪个单位的?” 警察的口气明显紧张了起来。 “从上海过来旅游的,自己拿飞机拍着玩儿的。”我说。 警察带着几分狐疑看着我。他的目光又停留在了我放在拉杆箱里的相机镜头上——那是一只尼康的300mm长焦镜头。 “你们等一下。” 为首的警察开始拨打手机。几个人关上房门,匆匆离去。 我回忆了下,我半小时前提着无人机的大包装箱上楼时,宾馆老板特意朝我多看了几眼。 唔。难不成是他向派出所举报的? ——天峻县的人口以藏族为主,也许是少数民族自治地区比较敏感?但最近也没听说有什么关于藏区的社会新闻嘛。我思索了下,穆斯林的斋月已经结束了,县城周边貌似也没有什么军事设施。 真是奇怪。 十分钟后,房门又被敲响了。这次的敲门声明显比之前急促了许多。 除了之前的三个人,门外又多了一个人。 这是个四十多岁模样的中年警察,戴着大盖帽,显得威风凛凛。之前的三个人在他背后毕恭毕敬地站着,唯一的不同是,几个人的执法记录仪在这会儿都打开了,黑色的小盒子上闪烁着亮晶晶的红光。 “你们是记者?”中年警察问道,“你们是准备上去的?” 上去?什么意思?我一时没听明白。 “你们几个,是去祁连山矿上的?”警察大盖帽上的警徽在宾馆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。 我突然反应过来,警察们准是把我们当成去木里煤矿采访的媒体记者了。 木里煤矿非法采矿这事,我前几天刚刚在新闻里听说过,这事正闹得沸沸扬扬。我想起来了,木里煤矿正是属于天峻县的管辖范围。 “我们不是记者,只是过来旅游的。” “那你们为啥要住在天峻?”警察一脸的不相信,“我们这里又不是旅游景区。” 他说的没错。天峻县的确不在青海热门的旅游线路上。但我该如何让警察们相信,我们是为了拍摄废弃铁路展线才专程来到这里的呢。 “警察同志,我们几个是今天早上从德令哈开车过来的。本来啊,是想一口气开到西海镇,结果开到这里已经很晚了,就临时决定住下来了。”我决定撒了个谎。 其实这个谎言很低级——德令哈到天峻不过两百多公里,根本不需要开上一整天。 问话的警察思索了一下。他似乎没发现我回答里的破绽。 “我跟你们说,现在去矿上的路上全都设了卡子。你们去不了的。” “警察同志,我们真不是记者。” “是不是记者,我们都会弄清楚的。” 木里煤矿在祁连山海拔四千多米的南麓,通过哈木铁路与青藏铁路连接。我想起前几日在微博上看到的新闻视频—— 一辆辆装载机将煤铲入火车车皮里。不远处是露天开采的黑色巨大矿坑,像是祁连山脚下一道丑陋的伤痕。 我们交谈时,身后的几个警察正用便携式警务终端检索我们的身份证信息。不多久,他们凑到中年警察的耳旁小声说了几句。 “查过工作单位了。都不是记者。” 中年警察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许多。 “好。我们会了解清楚的。”他说,“你们明天往西宁方向走。往山上走不行,肯定去不了。” “我们明天去青海湖。”我说。 “那就好。”中年警察转身离去时,仍然用余光扫了眼放在地毯上的无人机箱子。 砰。房门关上了。 几秒钟后,隔壁房间又传来了敲门声。 “派出所,查房。快开门。”
【2】织女vega 讲一段对我来说是冷眼相看,对另外一个人来说是心惊肉跳的故事。 我在一家银行做过一段审计部总经理,时间不长,专项检查时发现一个9000多万的项目异常,凭经验判断,中间可能涉及不法因素,我首先给分管领导汇报,他要我加大力度调查,但我觉得情况复杂,有必要向行长报告。当时行长休假,电话请示获得同意后我才派人深查,线索越来越多,显然问题严重。一次行办会时,一个行长助理突然问我这个项目检查情况,因为这个项目是他分管的领域,我当时虽然有点戒心,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汇报了情况,没想到他突然大发雷霆,勒令我立即停止,他是在行办会上突然发飙,所有人都面面相觑,我陡增戒心,回复他:我们这个项目立项是经过行长批准的,我没有权力停止,你也没有权力停止,但是你的意见我会给我的分管领导和行长汇报,他们同意停,我就停。 我的分管副行长也是一根筋的,他对行长助理直接命令我本来就不爽,何况这个项目还有大问题?鼓励我坚持,我当然也不会放弃,但是要求审计组成员强化纪律,不准向任何人透露情况,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,这个项目不是常规意义的不良,有着不可言说的东西。 行长回来后我汇报了情况,他对我的工作表示了肯定,但是这个项目,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。 我撤出了人,一直没出审计报告。 大概过了一个月,这个项目的具体负责人突然因为心梗死亡了。当时这家银行正在改制,股东发生重大变革,人心惶惶,没有人关心这件事,半年后,这9000万的项目被快速核销。 不久我就离开了这家银行,直至离开,我都没有出具这个项目的审计报告。 有趣的是我离开这家银行以后的事。 我到另外一家银行后是负责不良资产清收,其中一个客户欠我们贷款迟迟不能归还,他有商铺在天河路,而这个商铺恰好是租给我之前工作过的银行做支行,我知道这个网点每年的租金是270万,所以就搞了一个还款方案,每个月从租金里还我们一部分,和这个老板谈时,老板说是没钱,没收入,我就说你看那个银行每年付你租金近300万,没想到老板一下子就爆炸了,大骂曾经命令过我的那个行长助理,说当时他是那个支行的行长,租金有超过三分之一的金额是要给他的回扣,他还要负责开发票缴税等等,这么多年了还不依不饶。 我瞬间想起了我之前查的那个案子,告诉这个老板,你去和他谈,把我追你还款的方案给他看,就说是一个曾经和他同事的人在逼你,要你每个月把租金划到我指定的账户。这个老板问为什么?我说你不要问为什么,就说我知道你真实的租金,按照我说的去做。 老板按我说的去做了,也满足了,不过他至今不知道原因。 命运有时很会开玩笑,另外一个案子竟然又让我遇到了我的原行长助理。 我们风险部在检查中发现了一笔8000多万贷款的抵押登记手续是假的,是伪造房管局的印章,当时的客户经理没有按照要求自己亲自去办,而是让客户自己去,结果客户提供了假的抵押凭证,我们立即报了案,经侦大队把借款人扣押了,我们首先关心的当然是要把这笔钱先弄回来,要真的先立案,这事就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,钱都不一定能收回。所以我们要经侦配合我们,先给借款人压力,收回钱再说,最后这个借款人承受不了,告诉我们说找他,他会负责还钱! 又是他,呵呵! 这次是我亲自打电话给他:好久不见了哈,领导,还好吧?你的一个朋友在我们这儿有一笔贷款,性质有点严重,我们已经把客户经理开了,你的朋友可能也很麻烦,但你知道,我们银行都是求财的,你朋友说请你把这笔钱还了,我也觉得您挺仗义的,你看怎样处理呢? 这笔钱第二天就还了! 我并没有掀过去的事,一句话都没有,离开了原来的公司,就不再为他们负责,而且物是人非,行也不是原来的行了。但是没想到的是,原来的因,促成了后来的果,我后来服务的银行,因此两次受益。 他挺幸运的,干到退休,然后立即移居澳大利亚了!
【3】知书少年果麦麦 刘瑜谈到为什么到处都是极端观点: 「极端太有诱惑力了,它的确定性、以及确定性带来的自信,它的简单,以及简单带来的省心,它的易辨识,以及因辨识度所迅速集结的情感群体,真的是太有诱惑力了。 从此不用在不同的观念之间颠沛流离,不用根据路况不断调整方向,不用经受自我怀疑的折磨……」 「极端的声音未必更有市场,它只是更有战斗力。因为声音越极端就越清晰、越有激情,很容易形成观念的同伴群体,而一旦形成群体,哪怕是非正式组织的群体,只要他们形成一拥而上的集体行动态势,其力量就是几何基数增长的。10个相互配合、并肩作战的人,力量可能足以压倒100个、1000个一盘散沙的人。所以极化是危险的,因为他们可以四两拨千斤,绑架整个社会。 相比之下,模糊的声音、迟疑的声音、中间的声音比较难以形成观念共同体,因为你缺乏激情,缺乏“布道”精神,懒得行动,也不抱团,那就等于拱手把世界交给了极端的人。 所以我一直觉得,这个世界上并不缺乏温和的人,缺的是温和而意志坚定的人,也不缺理性的人,缺的是理性而有使命感的人。 宽容的人肯定也是多数,但是充满激情地扞卫宽容,这听上去就像是悖论。这就是为什么理性的声音常常明明是多数,却被边缘化。」 是这么回事没错。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,温和而理性的人一定是多数,只是极端的声音太吵,有的时候很容易被蒙蔽。 但即使如此,我们也不能轻易被极端和戾气所绑架,拱手将世界让出。 采访来自 | 第一财经YiMagazine
【4】tombkeeper “若我竞选失败,中国将占有美国,你们都得学中文”,我估计老头看过《赤色黎明》。 1984 年美国拍了部电影《赤色黎明》,讲的是三战爆发,苏联占领了美国,美国人在本土跟苏联人打游击。 所以好莱坞其实没真正拍过中国入侵美国的电影——但法国拍过。1973 年法国就拍了一部《中国人在巴黎》,说解放军入侵西欧,法国不出意外地投降了,然后法国人民也学起了样板戏……
【5】吃瓜鹅每日速报 这个产检的时候看得好让人难过……有网友陪老婆去产检,发现里面坐着的都是男性,排队挂号的都是孕妇,男性都坐在那玩手机打游戏,甚至边上的保安大叔都在喊“你们不让其他孕妇坐就算了,至少要让自己的老婆坐啊”……
【6】@莊祖宜 謝謝大家的生日祝福!這個生日過得很安靜,我依照近日慣例儘量少上網,只求內心平安。風雨動盪的日子裡愈發意識到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。我很幸運有愛護我的家人和朋友,這樣就很足夠了。 今年收到最珍貴的無價之寶是姐姐祖欣親手為我畫的一幅肖像,神韻色彩神乎其技,只有最了解我的親姐姐才捕捉得到,我會一輩子珍藏。稍早也收到了爸媽送的鮮花,奼紫粉嫩點亮了屋室。 Jim幾天前在電話裡說他苦惱不知道要送我什麼,我就主動開口要了一個可翻滾的廚餘堆肥箱,沒想到引來父子三人一陣大笑,說 「好浪漫喔!」今早網購的堆肥箱送到家,我和孩子一起組裝好放在小小的露台邊上,以後殘花落葉掃好就直接倒進去,果皮菜葉和咖啡渣可以先隨手倒進流理台上的小鐵桶裡,飯後再集中丟入堆肥箱,順手澆點水,滾兩下,有助均勻發酵。如此廚房的垃圾大幅減少,幾個月後分解為自家有機肥,化做春泥更護花,誰說不浪漫? 述海述亞也很貼心,昨天下午關在房間裡做了一個短視頻給我。他們本來的計畫是想做一本快快翻會變成動畫的小書,但因為家裡沒有釘書機也沒有迴紋針,就靈機一動改成做time-lapse video,一點點顯示出” I ❤️ You Mommy”, 是不是創意可嘉?! 說真的,這兩個孩子是我最大的安慰和禮物。他們從今年一月開始就離群索居在家自學,雖然常常打架但更多時間相親相愛,一起研究了很多跟動物和太空有關的知識課題。最近又因為我比較懶,他們學會了自己做早餐,洗好的衣服可以自己折,然後一個負責吸塵,一個負責拖地,睡前還偶爾給媽媽捏頭敲背。有一天我偷聽到他們在討論希望將來的孩子什麼模樣,兩人幾番斟酌,最後決定理想的孩子必須具備以下特點:smart(聰明),strong(強健),curious(好奇),kind(善良)。我聽了好感動,他們就是理想的孩子! 46歲,不老不小恰恰好,人生進入一個多自省少外放的階段,希望一切順利。
【7】张宏杰 昨天晚上参加了一个饭局,坐标东北。怎么说呢?以谣言始,以谣言终。开头一个老兄说,那个谁,那个蓬佩闹,是中国人,整明白没?小时候在中国生活呢,后来才去的美果。大伙纷纷惊讶。老兄说微信上有文章说了,我转给你们。接着另一个老兄说,那个普精啊,真不是东西,中国大使去了,愣让等了两个小时,然后牵条狗出来了,你说他妈什么玩意儿?又纷纷惊讶:不能吧?此老兄说,我刚看到的视频,等我转给你们。接着,第三个老兄说,前两天在手机上看了一篇文章,说是文葛前台弯本来主动要求跟咱们统一来着,可惜闹了文葛这事就没成。……饭局就在这种热闹的气氛当中,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进行到最后,最后一致结论是,必须打,早打,早收回。整顿饭吃的我恍恍惚惚,一共没说上三句话。
来源:新浪微博 喷嚏网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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