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潇|失败的旅行
这一切是从迈入卧佛寺开始的。我们茫然走进寺内一座建筑,在发暗的房间里走向一尊王子。王子前有英文介绍,密密麻麻,满满三页,我突然有种难以消化的感觉。大概是在曼谷室外骄阳和室内冷气之间穿梭太过频繁,需要来支藿香正气水,但此刻,对身体巨大物理性的不满(很难不想起"酒囊饭袋"一类的词),转换成了某种精神性的自我厌弃:不想阅读了,不想了解了,不想学习了。够了。 只好在炎热的曼谷多住一晚。我们又丧又累又饿,拖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再一次走出素万那普机场,意外地发现外头居然凉风习习。看来这一波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太过强大,横扫中国大陆后到了中南半岛。第二天更凉快了,曼谷最低气温只有17度,大家自我安慰说赶上了365天里最舒服的日子。我们吃了一顿慢悠悠的早餐,喝到了一周以来最美味的咖啡。飞回昆明时冷空气还没走,三日不见阳光,我又咳了三天。平安夜那晚,凌晨五点咳醒,但终于感到好转,咳嗽来自发痒的嗓子而不再是胸腔;于是早晨六点到九点,我睡了许多天以来最好的一觉。下楼吃早饭时我没带手机,慢慢地吃,吃完坐一会儿,不急着去干什么,也确实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。坐着时我没忍住,习惯性地,要计划今日行程之类的,有什么东西开始发散飘走。我又一次给自己喊了个停。于是那东西又慢慢落了回来。我不知道那是什么,但我知道此刻自己是定的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