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北京国际电影节#姜文电影大师班全程视频

bfeng @ 2025年04月27日 世界观

#北京国际电影节#姜文电影大师班全程视频

姜文:「我发现今天来了很多学生,我觉得你们最好把手机放下,老举着拍你的脑袋就放空了,就把这场交流交给手机了,今儿我不是来表演节目,没什么可拍的。大家要用大脑记,手机记的东西不等于你记的,回头发现你仍然不记得,它可以当你脑子的外挂,但不能代替你的脑子。我们工作的时候有个企划,有时候我问他事他什么都不知道,必须马上打开电脑,我说你亏了,电脑赚了,这点儿东西你完全能记得住。我今年62岁,我能用脑子记就用脑子记,发现我都能记得住。

我现在话特别多,待会儿的大师班别说讲一个半小时,讲十五个小时都行,我得搂着点,别被说怎么这么爹味儿。但我也不能假装我不是爹啊,我这岁数都能当爷爷了,现在有好多60多岁的装萌,你让我装萌我不好意思。

我在评委见面会上说的那些话的意思,不是不要写影评,是不要随便写影评。你是什么人,你看的电影就是什么样,就像我改编小说,我看出什么就拍什么,最后电影出来离原著已经很远了。我从来没想过我电影的名字要沿用原著的名字,像王朔的《动物凶猛》我就没想过这是一个电影的片名。这本小说可太好了,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阳光灿烂的日子,我就把这句话写在剧本第一场戏里了。

说到醋和饺子,你是为了醋包的饺子,还是为了饺子买醋,我觉得都行,最好饺子和醋都有,吃起来才有滋味。我怎么记得有一个导演叫饺子,他做了件挺了不起的事,我认为这是开始,不是最高点,现场这些爱电影的观众里说不定也藏着很多饺子。饺子哪儿有只上一个的,怎么也得上一盘吧,我觉得将来有的是饺子,成盘成盘上。

我不觉得我的作品有隐喻,我电影里的饺子就是吃的饺子,你说饺子导演用饺子当名字有隐喻吗,赶巧我俩用了一个饺子。如果创作的时候总想着我要隐喻什么,每个动作行为都要有什么意义在,那你很难创作。如果我看山是山,别人看山不是山,那是好事,激起的浪越多越有意思。别人有跟我说《让子弹飞》延伸出了让学要审遗,大家这么想挺好,如果大家能把续集拍出来,你们随便拍,我授权。

《英雄出少年》里男主不知道自己是个天才,但他爸告诉他是,他就是了。我不会弹钢琴,我也不识谱,那我怎么拍这部电影,我得提前自己准备去学,要不现场我没法说戏,靠听靠摸我现在能弹贝多芬了。很多时候你要去尝试,才会发现说不定你比你想象的要优秀,少玩点手机真能做好多事。

电影是一个技术,我们不要拒绝技术再发展,有什么新技术我们都要用,我没觉得胶片就更好。但我不着迷技术,我着迷表达的内容。我不明白如果导演不写剧本,那他为什么导这部电影。

《让子弹飞》里汤师爷死后,张麻子大可以一走了之,但他要回去把事办了。具体要怎么办,就得有一个办法,把观众迷惑,把黄四郎迷惑了。得把观众迷惑的同时让他们抓住点线索往后走,就出来了一车银子,一车枪的段落。最终想出来的办法来自于一个黄色笑话,这个笑话启发了我,最后写出了结尾那段非常精彩的戏。打个比方,如果前面的戏是想了一个月写出来的,那这场戏我想了有半年。

为什么很多导演是编剧出身,如果你能从纸上把电影拍出来,你用胶片再拍出来的可能性就比较大。就像网上发的我画的电影分镜图,我确实没别人画的好,人那分镜精致得恨不得拿绣花针绣。但这对我没用,我画出来就是给摄影看的,因为所有东西都在我脑子里。后来他们也不看了,听我指挥怎么拍就行。

人活在一个很尴尬的状态里,你反正得死,你还玩命在活,活的再好你都得死,这本身就很荒诞可笑,要死的人不会告诉你反正都得死,你也别活了,没有人能彻底说明白生和死,人这个生命形态很有意思。

我调教演员很简单,就是吹捧,玩命的吹捧,让演员高兴的忘乎所以,他就来状态了,不要老批评他们这不对那不对,那指定演不好。那些爱在拍摄现场说戏的导演,我管这种人叫演"导演"的人。我觉得导演在现场就是伺候大家舒服的,你如果不满意,你可以骂摄影,也可以骂录音,杀鸡儆猴,千万别骂演员,他们要糟心了,拍出来就没法看了。拍过我戏的演员他们肯定特高兴,特别怀念我。

戏都是假的,只是拍出来要看着像真的。导演不能为了追求真实性,就让演员去受和角色同样的伤,让演员痛苦不堪,你不能拍一只鸡死就真的杀鸡。大家都应该快快乐乐地拍电影,哪怕你拍的是惊悚、暴力、战争…但受苦和认真是两回事,像我拍《鬼子来了》,就等真的下雪,蹲着让身上落雪,让雪冻在你的脖子上,有点冷脸也有点疼,但不至于不能忍受。

没有什么职业演员和非职业演员之分,人人都是好演员,只要不是在家里、厕所里、浴室里,出了门都能自己把自己演的特别好,所以有些业余演员演戏反而更加惊人出彩。

我同意电影是剪出来的,剪辑非常重要,但如果后期做重大调整,那说明前面的工作失误了。之前我去好莱坞拍《侠盗一号》,头一年拍完,第二年又说要补拍,我说补拍多少,那边说补拍70%,我说你们不带这么干的……

以前旧社会文盲特别多,想当作家不容易,现在文盲少了,人们都能写点东西发到网上,那是不是说现在当作家就更容易了呢,我觉得更难,难在出类拔萃。现在拍摄和剪辑的设备比以前是好了,好到我在飞机上看电影的时候,觉得在九十年代这些技术都难以企及,但这电影依然不是个好电影,因为剧本太差了,拿这么好的技术讲这么简单无聊的一个故事,不知道在干嘛……

我的电影如果都看不懂,我姜文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了。你说蒙娜丽莎在那儿微笑那么多年,你能懂她什么,她一直冲你笑,挺神秘的,我觉得挺好。如果你说不行,我必须得明白她为什么笑,你用AI把蒙娜丽莎的嘴给她撬开,让蒙姐说说她在乐个啥,你看看蒙姐说出来那答案是她不说强呢,还是说出来更好。

拍电影可以受累,但电影放映的时候,你不能让观众觉得看着累,要赏心悦目。

我会看我以前的电影吗?俩字,不看!」

(视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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